【all花少北】坦培拉坦培拉

一类人听到,小镇里来了个哑巴。

一类人听到,小镇里来了个画家。

某幻看见,小镇里确乎来了个神仙。他长的清清秀秀,倒又有漂亮的宝石般通透的眸子,眼角一朵秀丽的小花朵,仿佛能在阳光下盛放。他无钱也无聊,上学的年纪里非要当个黑帮教父。

见了漂亮女孩动心,见了新奇事物心动,见了哑巴要嘲笑,见了画家要追捧。某幻现在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生的像姑娘,眼看着不是本地人,张嘴吐不出屁个字,拿起画笔能做出一副漂亮画儿的家伙了。

他带最好的朋友老番茄去这个叫花少北的画室里去,想先悟悟道,老番茄和花少北说甚么维纳斯,他就站在那,装着很懂的样子,直到花少北见他久久不说话,转头对他笑一笑,手语道,不如你来做我徒弟可好?

花少北能看透我。某幻和老番茄说。

老番茄虽脾气好,成绩好,但藏不住事,他们现在都藏不住事。一提起花少北就脸红,惹得某幻嘲笑。

花少北哑,平时连声音都不发,他嫌那嘶哑的叫声吵闹,却在某幻大喊大叫时不阻止也不放纵,他用手语向某幻比划,某幻一知半解,但是神通就行。从手语里某幻得知花少北有一个雇主,那些漂亮的坦培拉式画作全部都卖给那名为蕾丝的大富豪,某幻却觉得他们的关系不止这样。

蕾丝来过几次,每次来的时候花少北都赶某幻走,给某幻不少钱去酒吧买酒,某幻就坐在那里,只喝最廉价的金酒,一直喝到花少北给的许多钱都花光了。某幻也醉了,他回那小画室,蕾丝早已离开,花少北却换了件衣服。

北子哥,你别耍我,某幻坐在沙发上说,我看过不少电影,骚的不骚的都有,我知道你们艺术家都喜欢装聋作哑,你是不是会说话,我猜上帝大概是不愿意让你这么好看的人成了哑巴。

花少北举起手想比划,看某幻眼神迷迷茫茫,就作罢。

于是某幻看见花少北无奈地笑,嘴角弯弯,嘴,嘴就这么有吸引力么?某幻想着想着,他就向花少北凑过去。

在咫尺距离的时候,花少北就垂眸静静看某幻,而某幻压低了脑袋,鼻尖触到花少北脖颈的一丝香味。某幻嗅了许久,然后抬起头,倒在小床上睡着了。

花少北站起身,静静地给某幻盖上被子,然后走出去,悄无声息。


某幻半夜醒来,去上厕所时发现花少北房间门没关,他就扶着门把,但是站了许久也没有关门。多静啊,花少北睡觉没有鼾声,没有呓语,甚至安静得连呼吸都听不到。

他突然觉得,如果在这样一个夜晚里,花少北突然悄没生息地死去,大概也不会有人发现罢。

除了我,不会有人发现。


花少北喜欢老番茄和某幻一起过来,他拉老番茄,老番茄会给他讲些甚么神话故事,古希腊的尤为众多,某幻平时不会买书也懒得讲,所以就跟着花少北一起听老番茄讲故事。

花少北的画室里满是用坦培拉方法作画的德拉波作品,有一天,花少北带来一个人,他长的不大得某幻喜欢,头发乱糟糟,但是看画像是看到生命,某幻有一天从他们两人身边走过,他机警地发现王瀚哲看花少北的眼神也是如看画一般,仿佛要将花少北整个人镶嵌揉进自己的油画作品中。

花少北有时候也会和王瀚哲争吵,王瀚哲厌烦坦培拉繁杂的作画方式,而花少北说只有坦培拉才能表达出古希腊文学的真正含义。花少北瞪着眼睛,手飞快地比划,而王瀚哲则大声地吵闹。仿佛一个疯子画家在自言自语。但是某幻走上前去,他摁住花少北做到一半的“你个崽种”手势。

王先生,保持安静。某幻说。

王瀚哲看了他一会儿,然后又恢复温婉地笑,好的,小朋友,我在和你师父进行友好交流。

某幻气的想去揍王瀚哲一拳。


不打不相识,某幻和王瀚哲在花少北画室的后院打了一架后成了铁哥们,王瀚哲告诉他,蕾丝是有名的大富豪,他们说蕾丝买花少北的画不过是包养花少北罢了,现在还有谁会花比油画价格高一倍的坦培拉作画作品呢,明明看上去和油画差不多。

但是王瀚哲随即又道,不,不是的。我是真的很喜欢花少北的画,他这个人也是,他把画画在心里。

某幻喝一口金酒,然后闷闷说蕾丝是不是和花少北做那种事情。

啊,你也知道花少北是个什么样的人。王瀚哲说,他没有灵感的时候就会去追求刺激,他和我,和蕾丝,和那个名为kb的旅人都曾有过肉体关系,但是我一次都没能深入他的灵魂。

花少北就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躯壳。

不。某幻又醉了,花少北的灵魂藏在花少北的声音中。


老番茄看见花少北穿着条破破烂烂的白布,白布下露出他光洁的大腿,往下是有骨感的膝盖,花少北似乎没有发现老番茄,他沾一点殷红色的颜料,细小的画笔随着腿部的肌肉结构向下蔓延。

画面简直让老番茄喉头发紧。

花少北向他走来,做手语。

他说什么。某幻问。

“我的新作《欲》好看吗?”老番茄回答,“我说好看。”

于是花少北揽住老番茄,老番茄亲吻花少北。


花少北有一天约了老番茄,蕾丝,王瀚哲一起,他们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他真的像画中的维纳斯,只不过并不圣洁罢了,没法发出声音的嘴张开,很快被填满。老番茄温柔地亲他,王瀚哲去吮他的锁骨,蕾丝舔舔花少北眼角的小花。

某幻,某幻。你要加入吗?某幻听见花少北手语问他。


某幻当然是爱花少北的。

他现在知道该怎么对待这个漂亮人,新奇物,小哑巴,大画家。

完事后花少北并没有及时穿上衣服,他开始画画,画了三天,某幻中途抱他去洗了三次澡,花少北停笔时,某幻正在亲他的耳垂。

“真好看。”某幻说,“叫什么?”

花少北微笑,在名字上写《人间》。

画中是一个正在被三个人干的男人,他眼神迷离又暧昧。

你爱人间吗。花少北问。

我不爱人间,我爱你。某幻皱皱眉头说,人间过分残忍,我的父母死在人间,我在人间被人狠狠地揍,但是我遇见你就不再是人间人了,我是渎神的人。


那很好,花少北又笑,小花好像碰见阳光慢慢盛开。

“我就是人间。”花少北的手无所谓地比划。


某幻相信那一瞬间,他看见花少北的灵魂,黑暗无比,在光芒的照射下开始桀桀发笑,然后木质的十字架轰然倒塌,那黑色的灵魂离开有光的地方,去拥抱了某幻。

花少北的《人间》并未被蕾丝知道,他把这巨大的画藏起来,藏在某幻的床底,不,我不能让世人看到这幅画。花少北说,某幻以为这是花少北的羞耻心作祟。

你爱我吗?花少北问。

我爱,我爱你。某幻说。

可我是人间啊。花少北好像要哭出来。


那天晚上没有月亮,路灯很亮。

某幻看见花少北举起漂亮的画笔,以及刮取颜料的画具。那器具划出漂亮的弧度,然后老番茄就死了。

花少北的眼泪流了一脸,最后又统统滴在颜料盘上,晕染开来青黄色和猩红色。月亮和血。某幻知道这幅画的名字。

于是大油画家王瀚哲不知为何画完一幅名为《北》的肖像画后自杀,而大富翁蕾丝再也不向花少北进购堪培拉式画作,并且很快消失,在一个漂亮森林里被确定是因脱水干渴而死,尸体旁一段涓涓细流,是干涸的蓝色颜料。


某幻看见花少北亲吻自己,他的嘴里藏着毒药。

“我爱你,我爱人间。”他听见自己说。


小镇里死了个大恶棍,一部分人听到。

小镇里死了个画家学徒,一部分人听到。


哑巴画家什么时候走的,走了没,或者是死了没,不再有人明白了。

花少北晚上睡觉的时候仍然悄无声息,这也不会有人再知道。

而真正的秘密,是一幅藏在床底下的画,别忘了,画的名字叫《人间》,坦培拉式作画风格,很大,很好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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